在观者看来,如狼似虎的巴图猛势惊人,将叶桻一推而倒,它踏着他的胸口,去咬他的脖子,谁知叶桻背一沾地,立刻侧滚上翻,反压在巴图背上。
巴图被压得站不直,它急于扭转,四爪蹬地一掀,叶桻仍是抱着巴图的后背不放,始终把它控制在无法进攻的被动姿态,一人一犬连滚几滚,象草原上的壮汉摔跤。
叶桻太虚弱,只能投机取巧,拼命坚持,巴图费力扭滚,徒有一身蛮狠,却施展不开,难以挣脱。
叶桻占着有利身位,终于借着持恒的毅力和自己的重量,将巴图牢牢压住。
他小臂伤重,双手使不上力,用手肘狠击巴图的头顶和后颈,这两处是獒犬的薄弱部位,重击之下,巴图口吐白沫,昏厥不动。
帕伊黛心跳激剧,紧张得不敢直视。月鹘军一片震愕,伤成这样仍能空手战败猛犬,此等勇士,找遍九部也无匹敌。
叶桻用光了最后的力气,瘫躺在巴图身侧。这一番扭滚,从头到脚的伤口全都扩裂,疼得他神志模糊。
痛到极处,意念开始自救,产生了魂灵出窍的幻觉,好让之苦麻木疏远。
虚晃飘浮的混沌之感似曾相识,依稀回到了白果坳,七天七夜全身换血,将死未死。
晢晔叹口气,走进笼子,在叶桻身边蹲下,“性命攸关,还这么犟。”
他看着叶桻糊满血汗的脸,“你们衢园,都是一横心犟到底的傻子,当年在问星台,易筠舟死也不肯透露实情,那又如何,假以时日,还不是真相自明?你在麦田山所用的避敌战术,处处针对神鹰阵,当年老雕之所以会在比武中输给老书呆,就是因为易筠舟会用这离奇的避敌术,没错吧?”
叶桻胸口起伏,闭眼不睬。
晢晔耐心倒好,自言自语一般,继续问道“这套避敌术,到底从何而来,老书呆是怎么得到的?他虽然至死不言,但早已把秘密告诉了小书呆,小书呆又在问星台之后,告诉了你。”
叶桻皱着眉,毫不理会,这些话传到他耳中,象苍蝇一样嗡嗡作响。
皱眉不是因为疼痛和晢晔,而是胸口有种令人慌神的空虚。
他手指一抽,忽然意识到,白衣娃娃不在了!
刚才与獒犬扭滚,胸口撕扯,一直象命根子一样护得死紧的白衣娃娃掉了出去。
叶桻陡然睁眼,心口象被掏了个窟窿,他侧脸寻找,慌急之下,全身的血蹭蹭加速,从各个伤口汩汩外流。
眼神四扫,终于看到白衣娃娃躺在左手几尺外的血泊里。
他想撑坐起来,肩膀刚刚抬起几寸,便是一阵百骸俱碎的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