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有余叹气:“就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所以才不开口啊。”
老人“哦”了一声,他说话语调平平长长,阴阴凉凉:“那现在怎么又开口了?”
沈有余说:“谁让老人家这么咄咄逼人,我要再不出声,不就成缩头乌龟啦?”
老者一声冷哼。
沈有余斟酌了一下,又开口:“这位老人家和小妹妹,你们两位身手厉害,我是很服气的。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始终想不明白,不知道两位这么大费周章的,把我和我朋友绑了来,到底是因为什么?”
老者不答反问:“你说呢?”
沈有余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推论:“是因为我爷爷吗?”
老人听了,嗤笑:“你爷爷哪位?我可不知道。”
沈有余口中说的这个爷爷,自然也并非他血缘上的亲爷爷,而是他和大灰的监护人,也就是领养他的路爷爷。路爷爷是一名国画大师,作画值钱,有一些名气,这是沈有余唯一能想到的原因——
但如果对方不是因为路爷爷的缘故,沈有余实在想不通,他们绑架他一个普通在校大学生有什么卵用。他摇了摇头:“如果不是这样,就没道理了。”
“你觉得没道理,事情就不是这样了?你当你是世界的中心?”老人的语气冰冷冷的,听来让人只觉不舒服。
沈有余不知道老人是不是对所有人讲话都这个模样,都怀有这样的敌意,又或者这敌意只特别针对自己?
他总觉得,老头话语似乎带一种微妙的怨念,含着一股愤恨又要遮掩的怨气,可怨的到底是什么,沈有余想不明白。
就今日而言,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,难道不是这样么?
“你做了什么,自己不知道,还要来问我,真可笑。”一声金属碰撞塑料实物的声响,沈有余慢了一拍,才想起老人自手腕处截断后装上的金属义肢的左手,想必这动静便是老人用铁钩左右拍了一下身侧门槽。
那一下敲击之后,老头讥诮的话语继续传来:“我们要找的,可不是你爷爷,也不是你姥姥。沈有余,我们要找的——就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