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有余个子不矮,小车子狭小的后座空里要他这么窝着,着实有些“委屈”他。而且后头塞了又不止他一个人,还有一个。此刻沈有余的腿正被人当做枕头枕着,那个枕他腿的人是大灰。
沈有余:“……”
果然也被绑来了吗?
那就——
也稍微简单介绍一下,这顺路被绑架来的倒霉孩子大灰好了。
大灰全名路辉,平日里沈有余都以大灰称之。他们俩人是室友哥们。不过他们不是大学室友,也不是在外租房遇见的那种,他俩拥有同一个监护人,因为他们都是被人收养的。
沈有余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被领养,大灰则是六年前才进的家门。两人同岁,大灰来时,他们都是要读高中的年纪,这个年纪的人可能都有一点点中二,和莫名的要强爱面子,反正再以哥哥弟弟相称,两人均觉得肉麻变扭,于是就互相直呼名字,相处也不分大小,就跟普通同学朋友没差,对外介绍也是以“室友”戏称。
此次昏迷之前,沈有余依稀看到大灰穿着拖鞋走出房门,好像还大喊“这搞什么,你们不要乱来,我要报|警了”,结果现在也被绑了来。真惨,显然是被他连累的。他已经能想象出大灰醒来后,对着他吐出三斤血的场景了。
不过,沈有余还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会被绑。
这完全没有道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塞在车里多久了,现在只觉腰酸背痛腿发麻。
看向车外,天已经黑了,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,阴森恐怖,弯弯曲曲,很窄,只有这辆车打着大灯在路上奔走,周边没有路灯,两旁都是树,车灯照到的地方,树木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墨绿形象,而车灯照不到的地方,树木在黑夜里只透出了一个模糊的略微区别于夜幕的影。
这是要去哪里?
无解的答案。车灯光亮只能照亮到有限的地方,路面永远只显示一截,让人无从得知更远的地方都有什么东西,正如这行程的终点,是同样未知的问题。
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前座。
车内没开灯,从后座他只能看到前座之人的丁点儿形貌,但很显然,如今开车的,是那位先前把他打到一脸懵逼的小丫头,而那位身高没到一米四的凶霸老头,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上。
沈有余动了一下,他把自己的腿从大灰脑袋底下勉强挪了出来。他整条腿都麻了,再被大灰枕下去,怕是要报废。而失去靠枕的大灰没醒,脑袋重力加速落在座位上之后,十分不满地哼哼了两声。
前座的老头听到动静,开口:“小伙子,醒了?”
沈有余没吱声。
前座的老人又开口:“醒了怎么不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