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治医师很快就匆匆赶到病房,详细的询问了几遍病患的感受,又叫护士重新给她挂上了点滴。
而在这过程中,虞歌就自然而然地坐在她的床尾,专注而尽责的听着医师的每一句嘱托,就像她依然是患者身边那最温柔最体贴的年轻爱人。
医护人员离开后,病房内当即陷入了某种微妙而尴尬的静默之中。
楚思端足足斟酌了好几分钟,才在虞歌的帮助下勉力撑起上身,半靠在了床头。
“我要把别墅重新装修了,把多出来的那间小书房改成茶室,把屋里所有的黄灯都换成白的,落地的窗帘以后也都得用浅色的。”
她说话时依然有点语无伦次,尾音甚至都由于过度紧张而拖出了明显的颤抖。
“还有,我想了,那么大的房子,不能只养大黄一个,也该养两条可爱的小狗,以后可以抱进卧室里,书房也要给你加一组沙发,还可以把那间小客卧改成花房,把你喜欢的那些盆栽都移进去……。”
她越说越亢奋,几乎已经彻底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与疼痛,那言语间的讨好与邀请简直呼之欲出,甚至字里行间内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畅想。
——前提是这个未来里存在着她所心心念念的那个另一半。
她把能想到的全秃噜了干净,这才意识到虞歌从头到尾都没搭茬。
楚思端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她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淡神情,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却渐渐眯起来,在镜片内偷偷地打量了好几次对方的脸色。
虞歌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地,不抬眼也不言语,虽然神情仍旧很温和,却也看不出任何期盼与憧憬的痕迹。
通常情况下,她不是个会直截了当拒绝他人的性子,因此,沉默不语所代表往往并非默认,而是婉拒。
楚思端心里凉了半截,她并不觉得尴尬,反而是那股在这段时间与她分外熟悉的、酸涩而泛着苦意的冰冷液体,再次迅速地翻涌至她的脏腑之中。
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得意忘形呢……
是因为虞歌在最近的治疗中愿意与她相处、是因为虞歌在林间主动与她拥抱、还是因为在她昏迷之前,所听到的那句郑重其事而令她梦寐以求的承诺?
“只要你活着,我就会永远属于你。”
她不敢问出口,只能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。
“小歌,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随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