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绿盎下班以后来到医院时刚好看到这一幕,顿时急了,她将霍权宗拉出来,拔高了声音说:“你干什么?为什么要自作主张?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做太过分了!”
“小盎,你冷静一点。”霍权宗沉静地说道。
“我冷静不了!我爸要是出事了,那就是你害的!”
白鸿泽果然被推进了抢救室,白绿盎手握成拳,用力打了霍权宗两下,“都是你都是你,都是你干的好事,你为什么要这样!我就知道会这样!”
霍权宗握住她的手腕,沉声说道:“你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吗?你知道浑身插满管子的感受吗?你知道他每天只能靠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,连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丧失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吗?你曾经在临终关怀医院当了那么久的志愿者,你曾经也看那本《最好的告别》,也曾经跟我一起探讨过关于如何有尊严地跨越生命的终点,难道不知道现在这样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吗?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,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心一点,非要某一天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吗?那样你能安心吗?你不会后悔吗!”
霍权宗很少一次说这么大段的话,语气严肃,字字珠心。
白绿盎捂着脸嚎啕大哭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可是这是我爹啊,我怎么办?我宁愿他躺在那里,哪怕他还有一口呼吸,我就还有希望……我不想失去他啊……”
霍权宗没有再说话,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,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白绿盎用力擦了擦眼泪,“是我太着急了,不该冲你发火,你做的没错,是我不对……”
“我早就该带你见我爸了,可是我就是想让他挂心着我,这样他就必须忍着痛苦艰难地活着。”
白绿盎顺着墙面蹲下去,将脸埋在膝盖里,“可是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,我不能没有他。”
医生们又一次将白鸿泽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,可是他现在几乎已经成了植物人的状态。
“虽然这次抢救过来的,但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你抽时间好好陪陪他吧。”
白绿盎请了假,没有再去研究所了。
她之前分秒必争的工作,就是为了他,可是现在……来不及了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白绿盎一直守在医院里,霍权宗将工作交接给了手下,也一直陪着她。
两人很少说话,但是只要白绿盎需要他的时候,他总会在那里。
这让她空落落的心,得到了很大的安定。
白鸿泽昏迷了一周的时间,终于醒了过来。
醒来时看到白绿盎和霍权宗,欣慰又艰难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