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华弯腰,收拾起一地的碎渣子,地上晕出一团团水渍,原以为是下雨了,仔细一看,是她的眼泪在一颗颗地掉。
锦华转身离开。
步轻歌慨叹道:“她要是能放下多好,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
景明动了一下,碰到她涂药的手,血又出来了。
他背部的肌肉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一下,显然是有点疼的。
步轻歌只觉得他这线条真好看,本来就很好看,去了一趟北疆就更流畅紧实了,将文臣风雅和武将狂肆结合得恰到好处,其余的连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,拿布擦了:“大人不要乱动。”
景明就没动了。
等到最后一圈纱布缠好,景明转身,问她:“既然你不是纪潇,那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?”
这可不就问到关键了吗?
步轻歌总不能说你是我的任务,我拿你来刷经验值吧?
这个问题解释不清。
步轻歌想到了别的,这个世界没有鬼神,但是有鬼神一类的说法,她便道:“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个神仙,神仙是要下凡历劫的,历完劫难,自然就人死债消,往事了无痕。”
不愧是她,这解释真合理。
景明轻轻道:“人死债消。”
“往事了无痕。”
步轻歌感觉这几个字咬在他的嘴里,非常难以言喻,像是要被他吃了一般,却听景明道:“所以纪潇只是你不堪回首的往事,你虽然没忘,但也不放到心上。”
步轻歌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头,她素来直觉很强,当下找补道:“不是我不放到心上,只是如雾里看花,终究不是自己身上的事情,很难有什么感觉。”
所以纪潇给他造的孽,带来的情伤,就那么过去吧。
景明的睫毛又盖住了他的瞳孔:“是我着相了,前人曾云,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,大概便是如此了吧?”
步轻歌击节赞赏:“大人不愧是大夏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,有悟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