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雄已年近六十,鬓发斑白,但身材魁梧背脊挺直。

    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,看着不过十几岁,可行事和言语沉稳持重,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英雄出少年。

    鬼雄冷笑一声,“哪来的粮草?”

    沈妤冷冷地看着他,“燕凉关激战,粮草迟迟不到,被劫于鹬子山,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的事不一定是事实。”鬼雄义正言辞道:“没拿过的东西就是没拿过,你再怎么问也是没拿。”

    鬼雄越说越愤慨,“我鬼雄虽时运不济落草为寇,但也没丧心病狂到士兵在前线打仗,我在后方偷粮的地步,你今日叫我来如果是为了羞辱于我,那我回山上等着你来剿匪!”

    他言罢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我信你。”沈妤放下茶盏,“但你总得告诉我,没有粮草,那粮草去哪了?辎重队可是进了齐昌境内,在鹬子山才丢的。”

    “根本没有什么粮草!”鬼雄愤慨道:“西南粮仓早就空了,进齐昌的全是大石压着的空车!”

    沈妤眸光猛地一缩,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颤声问:“没有粮草?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鬼雄肯定地说。

    沈妤腿一软,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没有粮草,怎么会没有粮草呢?

    所以从大军出发时,就意味着这一仗根本没有任何的后备辎重。

    她陡然想起了葛良吉在狱中对她说的那句话:“或许你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呢?或许一开始杀沈仲安的原因就不是别的,而是有的人为了保命呢。”

    鬼雄缓缓重复这那句话:“根本没有什么粮草,西南粮仓早就空了,全被贪官拿去倒卖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开始是粮仓里的粮食开始发霉,西南潮气重,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,报上去了,上面也不予追究,下面的人发现了路子,开始小批运出去倒卖,年年都是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