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雨弦在旁边呆不住了,尖着嗓子朝他吼,“你别太过分了!正道各门派都在这里,我和哥哥顶多就是隐藏修为,又没做坏事,我们可不必遮遮掩掩的,倒是你,魔族的身份一旦传了出去,那些正派宗主听说了,还不将你就地正法?你不跪下来磕百十来个头求本小姐别说漏嘴,反倒还要威胁杀了我们”
她越说越理直气壮,墨清池等她这一长串说完了,手腕忽然一震,魔气在他掌心收束自如,眼睛里的血色也褪了下去,气度瞬间内敛,又变回了之前朴素不起眼的模样,接着转头看向她,好整以暇在旁边幽幽来了句。
“师妹尽可以去说说试试,我不拦着你,如今这形式,看那些正道掌门是相信我这个受宠的真传弟子,还是去信你们这些一直都对谢云殊怀有偏见的仙城后人!”
“你!好,好,你嘴硬!”南宫雨弦气得七窍冒烟,“那你们别动,我这就把人全叫过来瞧瞧!一个从魔界滚过来的奸细,大言不惭都欺负到头顶上了,看人都来了你到时候要怎么解释!”
小姑娘负气抬手直接召来飞剑,跺跺脚就要去喊人,墨清池站那笑着没吭声,南宫翊反应过来急道,“雨弦等等,不能去!”
南宫雨弦站在剑上掐腰赌气道,“是他自己要我去说的,哥你还拦着做什么?”南宫翊看着墨清池,他们对魔族不甚了解,但这人隐藏身份的手段高明,当初都骗过了段羽岑一众仙师,来再多人看也不见得能瞧出什么。
更何况他二人现在这样剑拔弩张,后面还有个受了伤昏着的,来人一多人家只消反将一军,说自己是护着师尊好容易逃出来,正想疗伤结果被人故意堵在这,又对当年仙城之事毫不知情,他们兄妹俩岂不是百口莫辩。
南宫翊放软了话,“玄霄,如今杀了我二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,既然我们互有把柄,我们可以就当互相没看见”他动作没变,即使脑袋上顶着剑,可那枚棋子却还在手里掐着,墨清池看在眼里却不说破,只是抬了下巴打断他。
“南宫,我很好奇,假如刚才你看到的不是意外暴露魔族身份的我,而是受了重伤拼命闯出来的仙尊,你会做什么?”听得这话,南宫翊脸上故作茫然,瞳孔却不经意地缩了下,墨清池面上冷笑,步步紧逼,“或者你听不明白,那我就换句话说”
他眼神锋锐如刀,似能望穿人心,看向这兄妹二人,“你们是故意寻着谢云殊来到这的,从一开始他救人到现在,一直跟在我们后面,见他受伤也袖手旁观,就是在等这一刻”
“南宫翊,你很聪明,只可惜你有个蠢妹妹,把你们的目的都翻出来在明面上,南宫家也属仙门正道,但你们胆子大到对仙尊都敢出手,丝毫不怕出事之后殃及南宫本家,由此可见,背后定还藏着个坐镇的人!”
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,南宫翊也变了脸色,不经意抬起点指尖,棋子发出微光,刹那之间,墨清池凝眸一横剑锋,南宫翊不及反应,他手中棋子竟应声而碎,被整齐劈作两半,跌落在沙地上,手背上也划出了一道长深血口。
“哥!!”
南宫翊被凛冽剑风直逼胸口,踉跄后退了好几步,堪堪站稳后只是摇头苦笑,墨清池的剑气还是留了手的,不然刚才那下若不躲开,估计会要去他半条命,他只是虚试探一下,这人果然很厉害,他们兄妹俩今日不该贸然出手。
南宫翊可是个识时务的,眼见打不过了自然不会再多作纠缠,他仰起脸孔看着墨清池,认真道。
“玄霄,你能想到这一层,我很佩服,不过鸿蒙百宗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仙尊一条心,即使你是魔族,我们背后的人你也同样惹不起,今天就算是我们运气不好,你放过我们,我卖你个人情”
墨清池正使剑指着他,听得这话皱了下眉,不知他这话里什么意思,南宫翊一扬下巴,指向他身后躺着的谢云殊。
“这怪虫的骨刺里有毒,更何况这么重的伤,你光喂他止血丹没用的”
墨清池听此话大惊,再不多言,匆忙收剑转身,这个时候他后背对着南宫翊,南宫翊有的是机会出手,但他只是深思了一会,就拉起南宫雨弦离开,玄霄此人给他满满的违和感,之前那样重的魔煞气不会有假,可他既是魔族,却又对谢云殊处处维护。
魔族的人,让诛魔阵法给生生困在地底下三百年,不是都该对琅月仙尊恨之入骨么?但刚才看他说完话的情形,那玄霄的脸色,可见是真的担心,南宫翊想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