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烈的晕眩。
大人的脸就在眼前,连睫毛都根根可数。唇上轻微的触感,却犹如电流激过,激得杨榛满脸通红。幸好脸上本来就红,如此也不过多红几分罢了。
可是陈瘦石却看着他笑了,带着几分邪魅。手掌贴着杨榛的眼睛,感受到他的睫毛在自己掌心颤动不已,往下移,摸到他滚烫的脸颊,再往下,触到他混乱的气息。
“你本来就喜欢我,对不对?”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道,犹如蛊惑。
“......是,大人。”杨榛觉得脑子缺氧,自己快要昏过去了,大约“濒死”的感觉使他不自觉地流露出恳求之色,陈瘦石才开恩把手从他脸上移开。可是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瞧着他。
“我终于明白了......”他喃喃自语,“难怪你不肯叫我主子。难怪你不仅不肯叫我主子,还要叫我名字。”
杨榛恨不得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脸:“大人......”这一声,已经近乎哀求了。
“昨晚沐浴之时,你叫我名字,叫得那样......简直像在诱惑我。”
杨榛:“?!”我有么?
陈瘦石闭了闭眼睛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:“我当时有异样的感觉,所以及时捂住了你的嘴。”
原来如此,难怪当时他的样子像是野兽见到了猎物一样。恐怕自己再“诱惑”他几声,他便要将自己剥皮拆骨了吧?
“其实,我本来并不确定。”陈瘦石道,“我总是时不时有那种怪异的感觉,可我以为只是因为亲近。今日你受刑,我好心疼。我恨自己无能,不能保护你......”
“不,大人。您对属下太好了。”杨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。
其实,是父亲的话唤醒了我,让我直面自己。陈瘦石心道,也是他的压制,反而激发了我的勇气。
受一次刑,却换来大人的告白,这刑受得太值了。杨榛心道,否则,他也不知道何时能发现自己的真心呢。
想着,他便忍不住笑了,幸福地笑。
陈瘦石又摸摸他的脸,道:“你等我一会儿。”说完,起身轻轻走了。
杨榛还没有从那种做梦的状态中缓过来,侧卧着身体,目光迷离地看着眼前的房间。这时才意识到,这是陈瘦石的房间,不是他的,他根本不知道以前的杨榛住在哪里。
他一惊,有点清醒了。不过是一起吃了顿饭,就招致一场刑罚。可是现在,大人竟让他睡在他床上?大人这是豁出去了么?不,不能莽撞。
大人虽然有胆识、有担当,可在这个时代,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。他再怎样都逃不脱父亲的手掌吧?何况他还是皇帝的亲外甥,恐怕辖制他的不止他父亲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