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之寻惊喜抬头,起身迎道:“承安兄。”
两人就坐,凌枫把这些天收集的情报和谢之浔交换。
“阙都涝灾不断、瘟疫横行,早前我几次上书救灾都被驳回,好不容易下拨了钱款粮食,本以为能稍作缓解,可今日我接到密报,那些救济金九成九都落入了世家的手中,当地已经发生暴乱,朝廷再不派人去治理,恐成大患!”
谢之寻敛眉沉思,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这事是世家惹出来的,也只能世家自己去解决。”
“世家?”凌枫讥讽道:“哼!世家都是些骄奢淫逸、中饱私囊的家伙,他们巴不得多搜刮些民脂民膏,你难道还指望他们把已经到手的东西吐出来?”
谢之寻也对朝廷和世家很失望,却显得比凌枫冷静得多。
“承安兄可别忘了,我也是世家子弟,而且是左丞的嫡子。”顿了顿,谢之寻笑问,“你说,我请旨去治理,对一众地方官员算不算得上一种震慑?”
凌枫猛地抬眸看他。
只见潇潇如玉的俊雅公子轻摇手中的青竹扇,含笑看他,明明是风流多情的姿态,眼神却坚定温和,隐约可以窥得其中的君子风骨。
凌枫一时心乱如麻。
谢之寻的确是去阙都的最佳人选,也是唯一人选,可那处此时混乱不堪,需要处理多少时日尚不可知,更别提难以医治的瘟疫。
他张了张口,却说不出话。
谢之寻还是那副闲适放松的姿态,端起酒壶给两人各倒一杯酒,长袖微垂,露出一截伶仃的雪白腕骨。
举杯示意,他潇洒道:“此一杯聊作饯别酒。”
凌枫心头悸动,端起酒杯一口灌下。
酒过三巡,两人都已醉得一塌糊涂。
谢之寻身子软倚在墙边,脸颊泛红,眸中醉意潋滟,讨饶道:“不喝了,不喝了,怎地饯别酒喝得跟送命酒似的?”
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凌枫酒量好,意识一直清醒,看着他这一副芙蓉海棠花般的醉态,心头火热。
明知不该,还是情动地抓住谢之寻的手,“子珩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