萍侧妃嘴角一勾:“周姑娘先前不是跟他相处了大半月吗?裴珩是什么性子,你不清楚吗?”

    周婉叹了声,低低地说:“我出了意外,失了部分记忆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吧?”萍侧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,呵呵一笑:“你失了部分记忆,还敢回来这里,信誓旦旦地说要揪出真凶?以卵击石、自不量力。”

    周婉不冷不热地说:“我若不回来,这凶手的名号便要伴随我一辈子了。我只能回来,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东躲西藏。”

    萍侧妃目中讥嘲之色渐渐散去,她虽然刁蛮,却并非蛮不讲理之人,闻言道:“可是你跟着楚诏,能保性命。你自投罗网,若是找不出真凶,便是死路一条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萍侧妃。”周婉实心实意地道了谢,然后半真半假地说:“我是一个很不争气的人,我珍视性命,也珍视清白。什么都想要,我知道这样的事通常两难全,但我还是想争一争。”

    萍侧妃略一抬眉,道:“随便你,反正此事与我无关。你问完没,问完我便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暂时没有问题了。”周婉含笑起身,“侧妃请慢走。”

    萍侧妃缓抬玉步,身子婀娜的回到了马车上,很快便离开了清凉斋。

    周婉目送萍侧妃的马车远去,复坐下,唤道:“谢虎。”

    谢虎躬身拱手:“是,请问周姑娘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不必拘谨。”周婉道,“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谢虎面色不改:“姑娘请问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?”周婉漫不经心地问。

    谢虎很快答道:“我于九年前入淮王府,一开始是在账房里打杂,在第三年的时候升做了帐房先生,两年前受大管家提拔,成了王府的账房管家。”

    周婉哦了一声,道:“入王府前,你以何谋生?”

    谢虎说:“入王府前,我是一名教书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周婉微微皱眉,“教书先生不好做吗?为何要进淮王府做打杂之事?”

    “周姑娘有所不知,在下做的并不是多私塾里的教书先生,只是在茅草屋里,收了几个穷苦孩子,教他们识字读书罢了。”谢虎顿了顿,面露遗憾,续道:“都是穷苦孩子,也交不起学费,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,会送些家里的菜啊肉啊给我。我也不怕穷,可是我的娘身染重疾,我买不起药,只好卖身到王府里,换取银钱给我娘治病。”

    各人有各人的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