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擎冬放开手掌,挺直了腰。

    桌子碎成几十片,哗啦散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没有人怀疑,如果陆擎冬想,这张桌子甚至会碎成齑粉。

    简亦尘在桌面散开的时候,又是轻巧地一挥衣袖,那些碎片便乖顺地从他腿上绕道,滚在他脚边一尺不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陆擎冬恨恨地问,“我怎么不清楚你是个断袖,不清楚你竟然是个给人下蛊的坏胚?”

    沈飞云听到陆擎冬的问话,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。他自觉不厚道,便打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。

    简亦尘举起双手,无辜道:“我先声明,我绝不是断袖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下蛊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和陆月染做了一个约定,”简亦尘被烟尘呛到,轻轻咳嗽几声,接着道,“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。总而言之,蛊是我下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简亦尘长出一口气,探出手心,一招手,半盏茶从窗沿落在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“试想,我若是要强迫陆月染,何须下蛊,直接点他的穴道,将人藏起来,岂不是干净利索。何苦给自己埋下一个母蛊?”

    沈飞云仔细一想,确实是这个道理,自己想得有些简单,于是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简亦尘再抿了几口茶。

    茶水快要见底。

    “再说,我给他下了一点金,他每月月初都会发作,只有两种方式可以缓解。其一,与我欢^好;其二,服下解药。第一种,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。第二种,你们猜,解药在谁的手中呢?”

    沈飞云从窗沿上拎起茶壶,走到简亦尘身旁,替人斟满。

    “沈兄,你也认为我说得有理?”简亦尘笑眯眯,语气依旧平淡,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沈飞云摸了摸鼻子,笑道:“好似是有点道理的。”

    陆擎冬心中分外焦躁。他听沈飞云、简亦尘两人,你一言、我一语,把他知道的、不知道的,都说得干干净净。偏偏这两人好像自己知道,也相信对方知道,于是什么也不解释,干净却不透彻。

    陆擎冬再没有一开始的气定神闲,迫切地想要插上话,于是问简亦尘:“你和阿七约定了什么,才要种植漠北的蛊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