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纪堂好笑摇头。

    那些人约莫不会想到,她是自愿的。

    说起来,她着实不容易。

    七年前,章纪堂只问了一句她的事情,但七年后,他令人实实在在查了一番,一查之下,才晓得她那般缺钱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她当年说她家道中落,父兄流放,确实不错。

    沈如是原名沈黛,父亲是个河道上的官员,一族上下都在那河道上生息繁衍。

    后来,先帝的两位皇子争夺皇位,先帝处置的时候,把他们家也牵连了下去。

    阖族流放西北。

    要说沈家冤,确实有点,但沈家在皇权斗争中也确实犯了错。

    沈黛父亲自顾不暇,又知道流放去了西北,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,于是偷偷使人传了信,把当时去往外家的沈黛和她侄儿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阖族流放西北,沈黛这才保全下来。

    但沈家早被查抄一空,上下五十多口人跌落泥中摸爬滚打,独独保全她自己。

    她没回去一道深陷泥淖,反而在族中最是缺钱的时候,找上了彼时要寻红颜知己的章纪堂。

    章纪堂的钱着实解了沈家一时的围。

    只是沈家翻不了罪,有钱也不能过上自由的日子,反而每年都要花大笔的钱用来打点流放地的官员。

    章纪堂瞧瞧那荷花池旁的姑娘,腰间的细带勾勒了她纤细的身形。

    她是不容易,一双瘦弱的肩膀挑起一整个家族。

    偏偏她没让家族知道她在做什么,族里人还以为她更名改姓,嫁了个有钱的夫婿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,不知怎么就站起身来,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她身边。

    阵阵荷香掠过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