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栖瞧也没瞧那一锭银子,淡淡道:“既是公主亲自开口,杖责二十你逃不了,顶多免去十杖。来人,将这两人拉下去受刑。”
眼角余光无意瞥见门口那道亭亭而立的倩影,魏栖一愣,连忙起身迎接。“奴才见过五公主。”
青年一来,她只觉视线一暗,眼前的男子头戴软巾帽,一身暗红色太监服衬得他面如皎皎新月,飞眉如岱长入鬓,鼻梁直挺,一丝阴柔之气嵌在五官之中恰到好处。
他模样没变,性子倒是变了。
“公主。”柳色见梁绯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魏栖脸上不动便拉了她一下,公主这忘情的模样怕不是看上魏公公了。虽说魏公公的脸好看,但他是太监啊。
“咳。”梁绯絮尴尬地收回视线,侧身往外头惨叫的两太监看去,“免礼,魏公公方才在做什么。”
魏栖垂首答道:“公主让这二人来奴才这儿领罚,奴才方才自然是在罚他们。”
她直截了当道:“为何要收钱?”
“公主没说要如何罚他们,奴才便自行做主了。”魏栖顿了顿,说得自然,“至于为何要收钱,那是他们自愿。”
狡辩。梁绯絮蹙起眉峰,不悦道:“你这是……”
魏栖抬头,目光如秋水流动一般对上梁绯絮。秦初是都城里有名的美人,梁绯絮的长相自然不差,从皮肤到五官,无一瑕疵,可以说是八位公主中之最,可惜他对美色向来不感兴趣,一来自己是太监身份,二来钱最踏实。
对上他那双熟悉的眸子,前世最后一面在眼前浮现,梁绯絮心尖不由抽疼,她别脸不假思索道:“贪污受贿!”
对方会说这般重的词儿,他也不恼,恭恭敬敬道:“公主怕是对天巽国的律例还不熟吧,贪污意为官职人员利用职务之便动用公款,而受贿指接受对方为谋取不正当利益所给予的财物,奴才自认这两样都不占,何况是公主要他们来奴才这儿领罚的。”
“你!”梁绯絮被这一席话堵得语塞,灵秀的双眉往下一压。他今世不仅嘴皮子溜,还一堆歪理只看钱财。前世那绝俗的少年被钱污了,眼前的魏栖整个人满身铜臭味。
魏栖再次低下头,“公主莫要置气,是奴才该死,奴才下次一定听公主吩咐。”末了,他又好心补了一句,“这司礼监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,公主还是请回吧。”
牙关紧咬,梁绯絮气极反笑道:“魏公公,本宫问你,你是否收了钱便会为对方办事?”
魏栖当即一愣,意有所指道:“奴才并不是任何事都做,得看价值。”
她气恼地瞧着他道:“本宫要买一个人承担一项罪名。”
“谁?”他问。
“你。”她上前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