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众官皆惊服,官家也赞,“今年的水傀儡戏确实精巧。”他饮下一盏苏合香酒,笑道:“只是今年水秋千没了那萧家五郎,怕要逊色了。”
便有几人应和称是,但那语声还未落,赵锦便起身行礼:“臣惶恐,未来得急禀明陛下,萧谘议已于昨日归来。他自请为陛下表演水秋千,此时正在北岸彩船上。”
“哦?如此甚好。”官家露出一个和煦微笑,又问了几句,赵锦亦含笑恭敬对答。
瞟过低头喝酒的赵铭,官家缓缓道:“待表演完,传萧谘议上殿。他如此一片赤诚,当好好慰劳奖赏。”
赵锦温声应下。
“来了来了!!小娘子!郎君——”
“嘘——!”关鹤赶紧让掬月噤声,却也忍不住紧紧抓住她的手,两人几乎抱作一团,眼珠不错地望向新驶来的大船。
这结满彩带、搭着三四丈高架的大船正对临水殿停下,也给了她一个绝佳的视野。
作为一个曾经身强体健的成年女性,关鹤谣时常闹心这具身体配置太低。
但是说实话,唯有一样配件比从前还好,完全没得黑——那便是这双从未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,以及各种电子产品摧残过的眼睛。
虽称不上明察秋毫,但是即使隔着这两三百米,也能清晰捕捉船上众人的动作。
这位置抢的太值了!
天光水光耀目,晃得众人面貌模糊不清,她却能一眼认出萧屹的身形。卓尔不群的佼佼郎君,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长衣裤,也能一下子吸引她全部的目光。有人躬身与他说话,萧屹却站得笔直,脸一直朝向东岸。
关鹤谣的心也跟着潋滟水光荡漾起来,这是在找她呢。
她便嫌弃自己这丢到人堆里就没影的小身板来,又真心实意地后悔今日没穿个鲜亮的颜色。她看了看身边被父亲抗在肩头的小娃娃,遗憾地俯视一眼瘦弱的小掬月。
呃,还是靠自己吧。
于是关鹤谣猛然举高双臂开始狂乱地挥舞,多么想把自己当个直升飞机转出去,吓得掬月一激灵。但她所为其实不算突兀,因为围观群众们哪分老少,也不论男女,已经齐齐爆出激烈欢呼,热情洋溢地期待着这最刺激的项目带着他们肾上腺素狂飙。
参军色又一轮致语,关鹤谣却根本没听进去,只紧紧盯着萧屹,眼瞧着他站在了秋千板上,两侧便有数名力士喊着号子一下又一下拽起秋千绳,将他升得越来越高,就像在吊威亚。终于停下来时,萧屹已经距水面已有三丈来高。
万一绳子没固定住呢?
万一架子塌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