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准」声音转为坚定,
「不准,吐出任何的屎来,听见了吗?」彤雉打了个寒颤,想把刚才手上那点温热,如蚕茧般的可怕手感给忘却。
赞吉摇摇头,「什么腐肉你没吃过,这点东西能让你吓成这样?」
彤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,又打了个哆嗦,脸色发青。
忽然前方一阵锣鼓响,所有老百姓都朝那响声跑去。
「去看看。」赞吉伸长颈子,拍了拍翅膀试图平衡。
彤雉跟着人潮走去,原来是偶戏团的演出。上百观众在这舞台前窜动,每个人都在找寻着好位子,彤雉也被人潮推着,挤到了舞台正前方。
剧团乐队开始奏乐,锣鼓喧天。彤雉的耳朵从来没接受这么大音量的刺激,并不习惯。
「现在,我要你告诉我这市场上有多少只老鼠?」赞吉出了个题。
「这,这么多人我怎么看得到?就算我想用闻的,这几百个人身上各种气味也都盖过了那样小的动物所散发出的味道,怎么可能?」
「专心!听着自己的呼吸声,先平静你紊乱的心思。」
「这死老头,说的比唱得还容易!」彤雉此时并听不见自己的呼吸,相反的她的各种感知比人类灵敏万倍,各种各样的讯息不停的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后方的老爷爷身上有着奇怪的油味,不是动物的油脂味,莫非是他眼皮上的疣?隔壁的小男孩口袋里藏了一块糖,彤雉听见一只蚂蚁尖锐的声音沿着男孩的衣角爬向口袋。
一个大婶从他身边挤到了她的前面,从她的袄上掉了一根毛划过彤雉的手背,这是马毛的触感。
一阵风吹来,觉着又些潮湿,看来午后要下雨了。
台上的布偶戏似乎是在讽刺新王不明不白的私生子身份,一个女布偶说到,
「吾王,民女已有五个月的身孕,这孩儿的生父究竟是我丈夫,还是您,我也说不准啊!」
台下观众爆出一阵笑声。
就这样,千万个念头如闪电般的速度在彤雉的脑中略过,她无法让这些感觉停止,越想安静,思绪就越多。
彤雉一只老鼠都没有感应到,但一个类似阿福气味的「东西」,似乎就在附近,彤雉猛一转头,见到远方一个一拐一拐的身影,在万头窜动的人墙后忽上忽下,她不加思索的拨开人潮,往戏台的反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