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灯的光笼下来,却堪堪都被他遮挡去,散乱的头发边蒙着一圈光晕,他的眉眼在这层光晕底下显得更为深邃。
陶然自下往上望着他,不知道是光晕太强,还是他的眼神太专注,不知不觉竟晃了神。
“陶然。”
“嗯?”
“你不用感到害怕,只要我们的婚姻还存续着,有我在,就能给你一个家。”
陶然想出声回应他,但喉头干涩成一团,硬挤出来的声音也变了形,“……好。”
他大概是听到刚才她和顾世铭说的话了。
但陶然不知道关于她和顾世铭的关系,他又知道多少,又在意到什么程度。
“我和顾世子认识十几年,还有翘翘……我们三个人更像是异姓家人。我很珍惜这段友情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陶然就怕别人对她好。别人对她好三分,她恨不得掏出十分八分地回回去。
“其实、其实下午我骗了你……是我和顾世子说今年过年要到顾家来。第一次来,我就是有点怕……我也不是不相信你……”
她妈说她很傻,没有心机。但她不想改变,懂她的人一定会懂,不懂她的人,怎么解释都会误解她。
她希望顾淮云是懂她的。
就像现在,她对他推心置腹,把所有的事都坦白了,她相信顾淮云一定会理解她,也理解她和他弟弟是清白的。
男人的眼皮垂下来,原本堆褶得很整齐的双眼皮也被软化了,失去了冷冽,却多了几分柔和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
男人没说明白他是知道了她对他撒了谎,还是知道了她撒谎的缘由,但陶然似乎觉得都不重要。
知道了,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。
陶然坐起来,在男人的手腕上点了点,“今晚不准洗掉,明天才可以。要看春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