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恢便掷下一物来,却正好是掷在顾襄忆脚边,“昨夜国师也不信,还想和孤动手。尚食局宫人的证词在此,尔等不愿意相信,难道要相信自己的臆测?什么时候我朝断案也是靠着亲疏远近而不看证据了?”

    证词丢在那里,谁也不敢捡。即便捡起来看了,却还有谁敢说是假的么?

    群臣一时静默。

    顾恢得意地睨了顾襄忆一眼,然后才缓声道:“昨夜秦氏作乱时,国师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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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ter因先是奋起护驾,后又巧计搬兵,领云间院一种修士进宫勤王,忠勇可嘉。但后头又因河间之事咆哮宫禁,原本该罚。功过相抵,便不奖不罚吧,仍旧是我朝国师。只是国师啊,你到底也还是云间院的一院之长,若是不谨言慎行,可有那么多人会陪你遭殃呢。”

    顾襄忆气得咬牙切齿,却到底是真被威胁到了,不敢再公然与顾恢做对。

    稍顿了顿,顾恢才又道:“昨夜的叛乱,并非一人之力可凭。禁军统领裴保恒,忠心护主,杀敌有功,加信阳侯,赏百金;平王顾怀,拼死护卫宗亲,赐蟒袍一件,赏三百金;还有朱卿、杜卿、郭卿、张卿、吴卿等,无不奋勇杀贼,都该官进一级,赏银百两。”

    他一气点到的人不少,开口又大方,许多人大喜过望,纷纷谢恩。

    顾恢又勾了勾嘴角,“对了,先伏波将军之子,也便是乘华夫人的内侄薛懿辉,也召集薛家旧部起兵勤王,功绩卓然。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介白身,但就凭他的家世和救驾的功劳,孤给他一个五品之职不过分吧?”

    薛家在朝中很有些名望,何况满朝大臣中支持顾慷的也不在少数,听闻要加封薛家子,自然无有不可的。

    赏过一轮,顾恢忽然绷起脸,又道:“犯上作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,如今虽然诛杀祸首,但从者却并未及追究。若是此等大罪都不严加处置,日后岂不是谁都敢逼宫了?”

    “殿下说得是!”他一介武人,语气又阴鸷,这话出口,便吓破了许多人的胆,无不一跌声地附和着。

    顾恢却原本就想要这样的效果,满意地一点头,才道:“秦颂虽然是巡防营统帅,但底下到底还有副统领、还有各级将官,为何秦颂逼宫却这般一呼百应,竟整个巡防营都几乎拔营而来?底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?还有武库的人,没有皇帝手诏,寻常的巡街可以调出这么多兵器甲胄?或是秦颂私铸兵器,那盐铁司的人又是做什么吃的……”

    方才赏了半堂朝臣,一转眼又骂了半殿朝臣,疾风骤雨的,也真可谓是翻脸比翻书还快,众人都领教了顾恢的喜怒无常,一时间都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不过好在顾恢发作得快,收得也快,众臣还有许多人正糊涂着,却又听他和颜悦色地问:“不知众卿觉得,还有什么是要补充的?”

    却当真还有不怕死的,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,“殿下,臣有一问。”

    “讲。”顾恢心情还不错,轻轻点了点下巴。

    那臣子行了一礼,“方才殿下说河间王趁机行风作乱,鸩杀各位兄长,臣以为,临安侯顾襄忆,于殿下而言,似乎不算兄长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别说是顾恢,便是满殿的人都不由得神色一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