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楹不冷不热地开腔:“墨首座,请慎言。”
仙君没有作声,越过褚楹望着叶琅。他的轮廓精细如玉雕,眼睑线条极为秀逸,虹彩却死气沉沉,揉不进半点光亮。
又是这个眼神!
腹部久违地灼烧起来,叶琅默念混元经,行云流水拱手一拜:“尊者远道而来,晚辈受宠若惊。”
仙君迟滞了一会儿,开口问她: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
叶琅不疾不徐:“您功高盖世,屠神剑亦是威名远扬。晚辈下山以后多看了两本书,就猜出来了。”
指腹沾上几根丝线,仙君垂下眼帘,将杂乱的剑穗一点一点捋整齐。
这东西……
看清剑穗顶端的玉珠,叶琅有些诧异:这是她送的玄诃玉饰。
两年前,她去长右城买书,顺便为乔从南和仙君买了点小礼物。
乔从南不告而别,玳瑁狼毫笔至今还躺在她的储物袋里。仙君倒是很喜欢这根剑穗,当即拴在屠神剑上。
两年过去了,丝线也旧了一些——大概是被薅掉色了。
仙君挪开手,细软的丝线再度缠绕勾连在一起,他又将手指插回去,不厌其烦地再梳一遍。
叶琅有些难堪:她得再去买一条好剑穗。
捕捉到徒弟的窘态,褚楹出声打圆场:“院里晒,请墨首座进屋喝茶。”
殿内没有放冰盆,却比外头凉快了不少。
褚楹居主位,叶琅与仙君相对。三人同坐一桌,壶中灵茶清香四溢。
叶琅注视着茶盅,几乎要将杯身的彩釉花绘盯出火星子。
“所以……”
褚楹轻轻吹去杯中的茶叶,“仙君为何要\''拜访\''蕴极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