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耳际。
噼啪。
这次,伴着惊雷而来的,是破空的雨滴。
暴雨如注,瓢泼一般倾泻而下。院子里的人群拼命往屋檐下面涌,避雨的避雨,拿伞的拿伞,找人的找人,几乎突然间便乱成了一团。
屋檐下的火把又添了几个,却照不透这雨夜浓厚的黑暗。
时雍被乌婵和陈红玉一左一右夹在中间,踏上石阶,躲在屋檐下,看着雨水如同牵线一般落下来,心里一阵发凉。
“这雨下大了,他们能上哪里找人?”
乌婵小声地咕哝起来,“那成格,真是个不省事的害人精。”
时雍没答,一侧头,就看到从堂屋的门槛迈出来的白马扶舟。
他似乎已经歇下了,衣衫松缓,肩上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,慕漓打伞跟在他的旁边,还有个小太监亦步亦趋……
看到时雍,他脚步一顿,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。
“郡主也被吵醒?”
时雍见他满脸从容,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,本就不悦的情绪略略浮躁,扫他一眼,沉下脸勉强保持平静。
“厂督都出来了,我岂能装死,不关心成格公主的安危?”
白马扶舟勾唇轻笑,看着屋檐上的瓦沟里流下来的雨水,慢慢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,任由雨水落在掌心,一副奚落的表情。
“东定侯为寻成格公主,也当真是尽心。”
这话说得漫不经心,却无异于在时雍的伤口上洒盐。
“那是。北狄公主失踪,兹事体大,侯爷自是忧心万分。”时雍望着白马扶舟俊美的侧颜,眉头微微皱在一处,正色道:“不是每个人都像厂督这般玩忽职守,只拿朝廷俸禄,懒散办差的。”
白马扶舟优雅的面孔,微微一僵。
凝滞片刻,他缓缓收回手臂,看了时雍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