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盏灯火破开茫茫山雾,姚楹凝息静气,眼错不眨地望着竹林中纠缠不休的背影。
“蘅芜,你真要入宫?......明明这么多姊姊妹妹,为何偏偏是你?!”
男子的声音很陌生,姚楹眉心轻蹙,又听女子如泣如诉地说:“我又如何能给你答案?我不过是一枚最微不足道的棋子!”
“......当真糊涂!......他们的心意谁人不知?何苦要你去蹚浑水?”
“他们善良,未必不能容我......可我不愿,却没人听我愿不愿!”
蘅芜?
入宫?
这名为“蘅芜”的女子听着有些熟悉,可仓促之间,姚楹又理不出头道。
她不想惊扰那两人,只把手中风灯垂得更低,沿着凿阶而出的长道慢缓前行。
更深露重,青石板凝了一层薄霜,姚楹不得不谨慎前行,以免踩着湿滑绊个趔趄。
饶是她小心翼翼,却奈何不了时不时蹿过的小动物,姚楹只觉得有什么飞速蹭过她小腿,惊得她颤叫一声,云底鞋踩空,风灯从手中脱落,她如断线风筝软着身子往后跌去。
姚楹惊地闭上眼,长翘眼睫颤颤,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发生,那瞬间姚楹嗅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佛手檀。
她跌入了来人怀里。
一只劲瘦有力的小臂紧紧箍着姚楹,另一只手稳住了原本即将滚入黑暗之中的风灯。
她要推开对方桎梏的动作缓了下来......
似乎察觉她不再抵抗,那人也松了力道,将她托稳落地,立即撤了手。
姚楹没有立时转身,而是松松拧着自己手腕。
那人刚刚搂着她腰时,手指似有若无在她戴着珊瑚手钏的腕侧摩挲。
很轻、很痒,连着她的心好像被小猫儿挠了下。
姚楹稍整仪容,旋过身,对着他柔柔地福礼:“净月见过太子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