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数人认为卫怀安是羞愧过度,反应才这样大,还有好些人提议让容绮将未尽的曲子弹完,当然还有借着容绮夸谢康的,种种情况不一而论。
无论如何,卫怀安走了,这一件事,便似由此到了尾声。热闹看完了,又被谢康礼貌请走了一波,人群渐散。
旁人走得差不多了,谢康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,也就在此时,他突然出声问了一个问题。他态度总是显得很自然,说什么都会显出一种坦坦荡荡的风度,便是对京城谢郎无感,也无法对这人生出不喜之意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曲子,便是到那里止的,本没有后调。”谢康道。而其他人却还以为有,谢康清退那些闲来看戏的人时,还有不少想要容绮将后续弹完。只是谢康赶人了,他们也只好给他面子。
“是。”随心所至,当然是弹到哪就是哪。
“果然如我所料。”谢康笑了起来,而后又问:“这一曲又名为什么?”
“”能有什么名字。这种曲子,压根也不能称之为曲子,全然率性而为。就像一把致命的刀,它未必需要太多的花招。
“无名。”容绮道。
“这实在是一首意味深长,颇为有趣的琴曲,它应该有个名字。”谢康回答道:“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荣幸为它命名?”
“随意。”意味深长意味深长在哪里,我怎么不知道。
“如暗无天日的夜幕里,被尖锥划破,突现一抹曙光;又像逼近喉间的剑刃,杀气逼人却又只是暗藏警告;似冷涩凝绝的冰泉下,突被击碎冰层,见底下潺潺流水最后于高潮之上陡下,更是神来之笔。”谢康突然合起折扇,一拍左手道:“不若就叫破冰吧!”
“”
殷炽的请求,容绮自然不会拒绝。更何况他虽然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,但要说当真四处欣赏过京城风景,好好的领会过此处特色,便纯粹是无稽之谈了。
京都之中自然是繁华的,四处可闻嘈杂的人声,从安静的殷府到街市上,便似突然多了些烟火气。
容绮曾出过惊梦楼了解过京城的情况,但了解的多是形势与势力,却是没太多时间去关注除此之外的事情,殷炽对这些东西却仿佛如数家珍。
天子脚下,百城之都。容绮走过各种地方,但也不得不承认,能在这样一个繁华奢靡的京都拥有一席之地的物事,无论是景色还是吃食玩具,自然都有其独到之处。
殷炽带容绮去吃了京城著名的美食,便要带他见识一番京城好玩的玩意儿,然而才走至中途,便被人流堵住了。走近了才知道,原是有一伙异域来的耍蛇人,正在卖艺耍蛇。
这样的杂艺也只能看个新奇,也说不准胆量小些,晚上便要做噩梦,这样的小把戏,倒也不至于吸引到两人去凑热闹。
但殷炽侧耳听了一下,道:“我原是听说过这样的把戏,有的是喂了特制的药,让那蛇听话,但还有一种,是以竹笛驭蛇。虽不比琴音,也能算得上一种音律,要去听听吗?”
“也好。”容绮点了点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