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令吾这才辨了一下路,调转了方向,他突然把手朝禹滕楚一伸,病病殃殃地呼唤:“来扶我。”
禹滕楚听到他自然而然使唤自己的话,犹如五雷轰顶,立马激动叫道:“我?我扶你?你还真会使唤人呢!自己跑出去弄成这德行,你还要扯上别人!不要脸!”
禹令吾的肿脸上突然一笑,“你不是说你扶我么?我以为你心疼我呢?”
禹滕楚立马被他提醒起了之前的一幕,脸色难看,仿佛被人看穿,更激动了,“谁心疼你啊?做梦呢?”
又仿佛被人戏弄了一样,禹滕楚越想越气,转身就走,“你自己去吧,反正明天早上,祠堂等着你!”
禹令吾瞧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,不禁又笑——他怎么那样好笑?怕是人间最骄纵的小姐都不及他。
禹令吾一颠一颠地去给自己弄了点药。
服用了药物,脖子上又敷了一圈草药膏。
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下。
黑暗中,他躺在榻上,没多久就要天亮了,但怎么也无法入眠。
脖子上草药膏的清凉之意透肤沁骨。
千橒府是七府中最善草木之术和医药的,他不担心药效。
只是在这昏昏沉沉的寂静黑暗之中,一句话在他心中盘旋开来——自己为什么会召唤那股黑气?
说来,祸事都是自此而起。
他记得,那股黑气是他在练功时无意召唤出来的,而后,他便自己领会了操控它的方法,可那究竟是什么?难道真是亓流所说那什么沼灵?亓流认得,他认为那是属于他哥哥的术法?
自这个问题起,更多的疑问闯入心间,扰乱了他的心绪。
空闲下来,难免想得多。
他不禁又回想起那些在自己离魂时听到的话,那些话又是什么?
“杀了他们,杀了他们!天下共主,舍尔其谁!”
“他真死了?真死了?!就这么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