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冉盯着那钥匙,若有所思,很久之前,那样的纹理,他似乎在父亲手里见过。
因着一时晃神,魏冉慢了一步,秦离步伐轻快,此时已经出了屋门。他起身,本打算熄了书案上的灯,却突然发现秦离乱糟糟的书案上,有一封拆开的信件。
上面写着他的名字。
秦离出了书房,轻车熟路走到院内那扇暗门前,用下午试过的钥匙开了门锁,门轴发出艰涩的声音,吱哑一声开了,看上去确实有很久没有用过了。
倒是该感谢那商人的大胆,如今倒是方便自己了。
她扭头朝身后看去,却发现魏冉没有跟上来。秦离犹疑,转身回去,却看到魏冉站在书房的案边,手里拿着那封仪鸾司之前送来的密函。
秦离心底一惊,瞳孔微缩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多了些被抓包的慌张。
烛火晦暗,魏冉隐在灯光明与暗的交界处,周身上下因着水迹未干的缘故,结着薄薄一层霜色。
虽看不出他的神情,可却给人生出一种疏离的感觉。他拿着那道折子,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,定定得盯着她。
那是她之前吩咐仪鸾司调查魏冉的折子,看完忘了烧了,秦离暗骂自己忘性太大。
黑暗中听到魏冉淡淡的语调,“殿下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,直接来问微臣就是。”
他声音没有什么波澜,也听不出喜怒。
有一件事情秦离可以确定,那就是他的就酒现在绝对醒了。
还不如醉的好。
她强装镇定,心说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于是假笑道,“本宫没什么想问的,这算是仪鸾司的例行公事,大人莫要想多了。”
魏冉没有言语,只是将那封信件就着烛火烧掉了,点燃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。
秦离静静看着那封信逐渐在手中化为了灰烬,屋中弥漫着燃烧的灰烬气息,融合着魏冉身上的檀香和凛冽的竹酒,她只觉得这间屋子的气氛冷凝了下来。
魏冉的声音平静,“殿下,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。”
她想问什么他自然会答,犯不着来查他。
虽然他知道秦离的做法是合乎情理的,但魏冉心底仍是生出些不爽来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之于秦离,能走到一起,无非只是因为有着利益的牵绊罢了。